升學路       

    蟬聲尚未四起，一波波寒流肆虐下，大家還緊裹著厚大衣，首波考季就已登場，還未來得及參與身邊姊妹淘孩子趕赴考場的緊張氣氛，時序進入二月學測成績公布，學測話題從生活中蔓延開來，談話間，話出現在大學從繁星計畫、學科能力測驗、指考多元入學樣貌。

    幾十年前入學窄門往事，也從塵封記憶抽屜裡翻起，想起高中聯考放榜夜....

    那夜，過了九點半，早該是我熄燈休息時間，入睡前，房門被喝令不准帶上，虛掩，門外地板放著一台收音機還在轉動放送，沒有音樂旋律伴隨，只有電台播報員快速急唸人名，闃黑中，茫茫躺在床上，豎起耳朵緊跟播報員唱出成串名字中找尋，期待盡速唱唸我的姓名免除眼前即將爆發的災難！

    隨著時間分秒流逝，加重災難程度，當哥哥從收音機唱唸榜單裡聽到我名字剎那，他氣沖沖走到門外，扭掉收音機、拔掉插頭，擲下一句話：「認真點！要不就別唸」，鏗鏘有力重重擲來！

    當時，就讀的國中位在都市邊緣鄉下，一屆十七個班級裡能錄取公、私立高中學生才滿七十名，但是，我考取的學校畢竟是哥哥眼中的三流省立高中，我只是名落第一自願之外的失敗者，不算金榜題名！

    夜，很靜，卻難成眠，難過的心情無限擴張，心裡覺得好委屈，我想哥哥永遠不會懂，我能考的分數就這麽多了，或許，更用功些，能考上好一點的學校，但是，第一志願是不行的，我短期、長期記憶一定出了問題，我的腦子不夠精密！

    那年，開學之後，我進入哥哥認定有著優良傳統校風，中部第一的工業學校，三年學習時間裡，在暗房，那盞唯一紅色燈泡下，我嚮往通往郎靜山大師亦詩亦畫攝影技巧的學習路；在字房裡，我按著字體及字的大小級數在字架上撿選沉甸甸鉛字，再塞進木條鎖緊版面付印我的第一張名片；在彩色印刷房裡，我將彩色原稿分成紅、藍、黃、黑四塊色板，再仔細對準十字記號套印色彩，精準詮釋圖片顏色，或是失敗後找尋錯網、油墨.....可能產生原因。

    這麽一段精彩學習路受限升學，迂迴之後，卻只能黯然投入大學聯考，但，學習路上我已充實滿足！

福安   更生日報副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