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共和流光》局長序
花蓮,有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,孕育出山海交會的多元族群文化。縣境內的部落、社區、城鎮等,或依山、或傍海,因著地理條件及過往殖民、移民、墾殖文史、產業發展等差異,各自有著許多動人的故事。
花蓮縣文化局自民國八十二年起配合文建會(現文化部)推動社區總體營造,積極輔導與陪伴社區成長,以「由下而上」的方式,鼓勵社區夥伴討論共同關心的議題,凝聚共識,進而保存及傳承在地獨特文化,包括文史資料蒐集調查、影像紀錄、技藝傳承、繪本創作、社區深度旅遊及創新產業等,歷經二十年,社區史料仍源源不絕。
共和社區歷經日治時期東部最早製糖、國軍榮民進駐拓墾、西部移民開展農漁牧養殖等不同產業發展階段,可謂東部開發史的精華,在這過程中,無論是糖廠、農場、漁場,皆為低密度開發,社區居民希冀與自然環境和諧共存,名符其實的共榮共和。
共和社區結合東華大學華文文學系資源,推動社區營造工作,令人倍感欣喜,學生以「非在地人」的眼光,歷經半年時間融入「在地生活」,與居民閒談、參與當地節慶活動,實地踏查、密集訪問、記錄,再以報導文學的形式,與社區夥伴一起完成這本書,這不只社區故事的呈現,更是社區營造的突破與創新,感人的故事持續發生著,而社區與學校的合作亦非句點。
感謝共和永續發展促進會、國立東華大學師生及所有社區夥伴,共同完成這部耐人尋味的作品。
在此以最真誠的心,與您分享屬於「共和」的故事。
花蓮縣文化局長
共和流光
蔡志峰 共和永續發展促進會理事長
在時間的長河,我們是過客
在歷史的長廊,我們是寄居
轉眼成空,我們便如飛而去
生命面對歲月; 總會不勝唏噓、有些無奈、有些感概
隨父來到壽豐至今快40個年頭了
雖不是在壽豐出生,但也可算是壽豐人了
因一生最精華的年歲都委身在這塊土地上
這裡的每一山頭,閉上眼都可畫出來
每一區塊的味道,閉上眼都聞得出來
每條溪流的溫度,閉上眼都可以猜得出來
當年退役老兵、原住民、福佬、客家四大族群先後遷入,和睦共處,人稱共和社區
他們用生命和血汗為這塊土地打下根基
接踵而來,夢想家帶著異象進駐
近十年,從來自四面八方新移民; 被這裡的山水風土黏住
最近,一批批嗅到商機的投資者,也蜂擁而至
以前的四大族群融合叫共和
如今倍增再倍增族群融合,應叫百合
為此,在社區會員大會時,我提議以百合為共和的象徵
社區遍植百合,從十萬百合到百萬百合
以"要看百合到共和,到共和看百合"為號召,為社區營造特色
百合象徵復活、聖潔、重生、融合………
有如共和的寫照
一路走來,從單純走向沒落
再由幾近凋零的光景復活,邁入多元重生、綻放繽紛的榮景
共和即將,從自然樸實走向貴氣華麗
不停蛻變,迎向歷史的命定
時間推著她怯步向前,這一改變,非同小可
大家驚覺有些東西,再不定格保留,可能會被巨變的浪潮淹沒
“共和流光” 來得正是時候,為過去共和依序登場的糖廠、稻田、
豬場、魚塭、黃金蜆….渡假村、醫院做見證
也為即將粉墨上陣、繽紛耀眼的大投資、大社區的籌建,寄予期待...
在百花齊放、多元飛躍的時刻
如能回歸,百合的愛、包容與尊重來相互融合
將會是何等的善,何等的美
深深的期待 “共和流光”能畫出一道彩虹
緬懷過去的光彩,也讓後人為現今我們所做的喝采..
以報導讓咫尺不再天涯
須文蔚
國立東華大學華文文學系教授‧系主任
來到東華已經第十五個年頭,校園裡還有不少同學和同事答不出來:「花蓮有幾個鄉鎮?」
難度更高的問題恐怕是:「在志學村周邊的村莊有那些?」
大學城作為一個地理空間,表面上發達了農村,也築起了一座無形的城池,大學裡的師生就過著桃花源般的生活,雖然有網路新聞,不至於無知於今是何世,與外人間隔,實無二致。
記得剛到東華時,有一群經歷過早年校園建設的同學,偷偷給東華取了個「早蔗田」大學的稱號,遙遙呼應日本的名校「早稻田」。原因無他,學生們腳踏的土地,從明治32年(1899年)開始,在日人賀田金三郎所主持的「賀田組」運作下,很長的歲月都種植甘蔗。
早蔗田的形象沒能廣為傳布,周邊的共和村、吳全村與豐裡村的風土與故事,雖然近在咫尺,實則遙若天涯。當2014春天我打算在華文文學系創作組開設「報導文學創作」課程時,就決定讓全班同學出個任務,採訪共和村,用紀實書寫,讓「最遙遠的距離」就此消失。
正如Bazerman所說:「寫作乃是一種社會行為(social action)。」寫作必然是一種溝通性行動,是作者與讀者共享訊息、思考與理念的方法。因此在報導文學創作教學課程設計中,要求同學一起企畫編輯、蒐集資料、田野採訪、攝影記錄乃至於洽談出版等真實任務的賦予,絕對會讓每位寫手在書寫時,更有讀者意識,也更能貼近生活。記得我把這個課程計畫和黃春明老師分享時,他很精神地說:「對!就是要讓作家到生活中!」
於是我們一群人走近沈從文說的那本「大書」中,透過從原住民文化、日治時期糖業開發、戰後退伍軍人農墾、當代農業土地政策乃至新住民與商業進入社區等角度,立體地呈現一座小村莊,豐富與動人的故事。
在寫作的過程中,日本東京大學的漢學家山口守(やまぐち まもる)和我一起到共和村的經驗,最讓人難忘。他細細指出,在建築物與墓碑上出現的五三桐花紋,是豐臣秀吉的家徽,可以說明此處移民與大阪之間文化的關係。並且再三感嘆:「沒想到過去在日本當代文學中所讀到的移民村,竟然會有機會踏進,踏進日本文化影響過的歷史空間。」他作為一個無政府主義者,說出對軍國主義的厭惡,以人道的悲憫審視太平洋戰爭中,遺留在異鄉的日人墓塚。更讓我相信,共和村是一個有故事的村落。
我們可以從歷史材料中,窺見原住民與日人開發糖業的往事,但來不及書寫的反而是二次大戰後,共和村作為農墾區的種種辛酸血淚。感謝王新雨、王博瀛先生以及共和村的朋友們,先前進行了完善的村民口述史調查,為這本書核心的採訪寫作,打好基礎。
半年的課程中,我們不斷透過資料蒐集討論、採訪經驗以及書寫模式,反覆思考與辯論,歷史、經濟與社會面的事實資料。同時更反覆辯論,要如何寫出動人的故事?面對許多原本有寫小說經驗的同學,也是花了一番功夫,才能把小說筆法引進報導文學,鮮活人物個性,安排可讀性高的情節。無論如何,本書的作者群能不「文人相輕」,而是相互支援資訊,共同到田野踏查,傾聽故事,和村民成為忘年交,也帶回一則又一則傳奇與動人的故事。
在花蓮縣文化局的支持下,從記錄到出版,給予我們這個寫作團隊諸多支持,在此要特別的感謝。助理廖宏霖同時也擔當了本書的企畫編輯,在寫作之餘,還要協調文稿與各項審查,是本書幕後的功臣。
本書真正的作者,其實應當是接受採訪的共和村民,在共和村創設新興產業的朋友們,以及即將遷入「安居計畫」的師長們。你們格放出共和流光的每個畫面,我們有機會聆聽與紀錄,才成就這本有眼淚、有夢想以及有溫度的社區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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